同王征君湘中有怀
饮君致君乐,笾豆能无乱。卜昼未卜夜,不过能救半。传称兼仁义,阿好乃过赞。
莫恨红裙破,休嫌白屋低。请看京与洛,谁在旧香闺。
屋头杨柳绿参差,小竹疎花此更宜。帘漾水纹闲昼日,早秋风物似春时。
自今歧路各西东,事与浮云失故踪。已觉逝川伤别念,更来清镜促愁容。星霜渐见侵华发,火影应难到洞宫。最是不堪回首处,隔江吹篴月明中。
其一秋心如海复如潮,但有秋魂不可招。漠漠郁金香在臂,亭亭古玉佩当腰。气寒西北何人剑,声满东南几处箫。斗大明星烂无数,长天一月坠林梢。其二忽筮一官来阙下,众中俯仰不材身。新知触眼春云过,老辈填胸夜雨沦。天问有灵难置对,阴符无效勿虚陈。晓来客籍差夸富,无数湘南剑外民。其三我所思兮在何所,胸中灵气欲成云。槎通碧汉无多路,土蚀寒花又此坟。某水某山埋姓氏,一钗一佩断知闻。起看历历楼台外,窈窕秋星或是君。
"都尉部千弩,旧事汉材官。连拳一臂三石,夜半破阴山。曾使中有扪足,造次摧坚挫锐,分白辱宠涓。省括一机耳,人未识黄间。
"刳得心来忙处闲,闲中方寸阔于天。浮生自是无空性,
寒灯烬,玉漏歇。点长空乱星残月。一天风送将冬至也,拥柴门半堆黄叶。
虽抱雕笼密扃钥,可能长在叔伦家。"
风月山川共一家,谁来语下定龙蛇。太白不曾登便殿,笔头昨夜自生花。
阁于山与湖之间,山围如屏,湖绕如带,山与湖交相袭也。虞山,嶞山也。蜿蜒西属,至是则如密如防,环拱而不忍去。西湖连延数里,缭如周墙。湖之为陂为寖 者,弥望如江流。山与湖之形,经斯地也,若胥变焉。阁屹起平田之中,无垣屋之蔽,无藩离之限,背负云气,胸荡烟水,阴阳晦明,开敛变怪,皆不得遁去豪末。阁既成,主人与客,登而乐之,谋所以名其阁者。主人复于客曰:“客亦知河伯之自多于水乎?今吾与子亦犹是也。尝试与子直前楹而望,阳山箭缺,累如重甗。吴王拜郊之 台,已为黍离荆棘矣。逦迤而西,江上诸山,参错如眉黛,吴海国、康蕲国之壁垒,亦已荡为江流矣。下上千百年,英雄战争割据,杳然不可以复迹,而况于斯阁 欤?又况于吾与子以眇然之躯,寄于斯阁者欤?吾与子登斯阁也,欣然骋望,举酒相属,已不免哑然自笑,而何怪于人世之还而相笑与?”客曰:“不然。于天地之间有山与湖,于山与湖之间有斯阁,于斯阁之中有吾与子。吾与子相与晞朝阳而浴夕月,钓清流而弋高风,其视人世之区区以井蛙相跨峙而以腐鼠相吓也为何如哉?吾闻之,万物莫不然,莫不非。因其所非而非之,是以小河伯而大海若,少仲尼而轻伯夷,因其所然而然之,则夫夔蚿之相怜,鯈鱼之出游,皆动乎天机而无所待也。吾与子之相乐也,人世之相笑也,皆彼是之两行也,而又何间焉?”主人曰:“善哉!吾不能辩也。”姑以秋水名阁,而书之以为记。崇祯四年三月初五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