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英台近·剪鲛绡
夜鹤晓猿时复闻,寥寥长似耿离群。月中未要恨丹桂,岭上且来看白云。棋子不妨临水着,诗题兼好共僧分。新忧他日荣名后,难得幽栖事静君。
功业古难侔。宜在凌烟更上头。已向眉间浮喜气,风流。千岁三分万户侯。"
休恨雪小云娇,出群风韵,已觉桃花俗。羯鼓声高回笑脸,怎得天公来促。江上风平,岭南人远,谁度单于曲。明朝酒醒,但余诗兴天北。"
陪雅斋万户游仙都洞天千古藏真洞,一柱立晴空,石笋参差似太华峰,醉入天台梦。绿树溪边晚风,碧云不动,粉香吹下芙蓉。
"曾作莺迁贺。道玉皇、久敕薇垣,分君星颗。只待好年好时日,约束东风吹堕。到今日、看来真个。恰好丁年翁七十,五云间〓太乙吹藜火。青一点,杉溪左。
寻芳屦,出门便是西湖路。西湖路,旁花行到,旧题诗处。瑞芝峰下杨梅坞,看松未了催归去。催归去,吴山云暗,又商量雨。
自今歧路各西东,事与浮云失故踪。已觉逝川伤别念,更来清镜促愁容。星霜渐见侵华发,火影应难到洞宫。最是不堪回首处,隔江吹篴月明中。
"晴天媚晓。正禁苑乍暖,莺声娇小。柳拂玉阑,花映朱帘韶光早。熙朝多暇舒长昼。庆圣主、新颁飞诏。贻谋恩重,齐家有训,万邦仪表。
还似墙西紫荆树,残花摘索映高塘。"
似泛灵槎出,如迎羽客升。仙源终不测,胜概自相仍。
星斗稀,钟鼓歇,帘外晓莺残月。兰露重,柳风斜,满庭堆落花。虚阁上,倚阑望,还似去年惆怅。春欲暮,思无穷,旧欢如梦中。
名应高日月,道可润公卿。莫以孤寒耻,孤寒达更荣。"
"善政无惭色,吟归似等闲。惟将六幅绢,写得九华山。
"风递馀花点素缯。日烘芳炷下罗藤。为谁雕琢碎春冰。
伏蒲无一言,草疏贺德音。"
野性安衡茅,杰屋愁耽耽。上不补县官,下有肉食惭。虽非策云骥,实鄙作茧蚕。失计不容悔,渔蓑换朱蓝。少壮尚可力,老大真难堪。今朝意颇豁,村舍寄半酣。玉版烹雪笋,金苞擘霜柑。岂为写我忧,亦以税我骖。弄笔作一笑,何用与客谈。逡巡上车去,湿翠浮烟岚。
亲登华岳悲哀雨,自舍资财拯救民,满城都道好官人。还自哂,比颜御史费精神。十年不作南柯梦,一旦还为西土臣,空教人道好官人。还自哂,闲杀泺湖春。路逢饿殍须亲问,道遇流民必细询,满城都道好官人。还自哂,只落的白发满头新。乡村良善全生命,廛市凶顽破胆心,满城都道好官人。还自哂,未戮乱朝臣。无穷名利无穷恨,有限光阴有限身,也曾附凤与攀鳞。今日省,花鸟一般春。一场恶梦风吹觉,依旧壶天日月高,白云深处结团茅。山更好,岚翠滴林梢。一溪烟水奁开镜,四面云山锦族屏,客来沉醉绰然亭。对着这无限景,因此上不肯就功名。拖条藜杖山林下,无是无非快活煞,王侯卿相不如咱。兴来时斟玉斝,看天上碧桃花。翻腾祸患千钟禄,搬载忧愁四马车,浮名浮利待何如?枉干受苦,都不如三径菊四围书!探春梅花已有飘零意,杨柳将垂袅娜枝,杏桃仿佛露胭脂。残照底,青出的草芽齐。
鳌山新结綵,列炬照晴天。箫鼓瑶台上,星河绛阙前。綵妆千队好,绣簇万花妍。欢赏陪鸾驭,还歌《既醉》篇。
熙宁八年夏,吴越大旱。九月,资政殿大学士知越州赵公,前民之未饥,为书问属县灾所被者几乡,民能自食者有几,当廪于官者几人,沟防构筑可僦民使治之者几所,库钱仓粟可发者几何,富人可募出粟者几家,僧道士食之羡粟书于籍者其几具存,使各书以对,而谨其备。州县史录民之孤老疾弱不能自食者二万一千九百余人以告。故事,岁廪穷人,当给粟三千石而止。公敛富人所输,及僧道士食之羡者,得粟四万八千余石,佐其费。使自十月朔,人受粟日一升,幼小半之。忧其众相蹂也,使受粟者男女异日,而人受二日之食。忧其流亡也,于城市郊野为给粟之所凡五十有七,使各以便受之而告以去其家者勿给。计官为不足用也,取吏之不在职而寓于境者,给其食而任以事。不能自食者,有是具也。能自食者,为之告富人无得闭粜。又为之官粟,得五万二千余石,平其价予民。为粜粟之所凡十有八,使籴者自便如受粟。又僦民完成四千一百丈,为工三万八千,计其佣与钱,又与粟再倍之。民取息钱者,告富人纵予之而待熟,官为责其偿。弃男女者,使人得收养之。明年春,大疫。为病坊,处疾病之无归者。募僧二人,属以视医药饮食,令无失所恃。凡死者,使在处随收瘗之。法,廪穷人尽三月当止,是岁尽五月而止。事有非便文者,公一以自任,不以累其属。有上请者,或便宜多辄行。公于此时,蚤夜惫心力不少懈,事细巨必躬亲。给病者药食多出私钱。民不幸罹旱疫,得免于转死;虽死得无失敛埋,皆公力也。是时旱疫被吴越,民饥馑疾疠,死者殆半,灾未有巨于此也。天子东向忧劳,州县推布上恩,人人尽其力。公所拊循,民尤以为得其依归。所以经营绥辑先后终始之际,委曲纤悉,无不备者。其施虽在越,其仁足以示天下;其事虽行于一时,其法足以传后。盖灾沴之行,治世不能使之无,而能为之备。民病而后图之,与夫先事而为计者,则有间矣;不习而有为,与夫素得之者,则有间矣。予故采于越,得公所推行,乐为之识其详,岂独以慰越人之思,半使吏之有志于民者不幸而遇岁之灾,推公之所已试,其科条可不待顷而具,则公之泽岂小且近乎!公元丰二年以大学士加太子保致仕,家于衢。其直道正行在于朝廷,岂弟之实在于身者,此不着。着其荒政可师者,以为《越州赵公救灾记》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