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鹤亭记
"初荷一番沃雨,锦云红尚卷。隘华屋、赋客吟仙,候望南极天远。还报道、飘然紫气,山奇水胜都行偏。却归来领客,水晶庭院开宴。
酒兴诗情尚自如,形骸可怪顿成疏。平生只倚双凫舄,此日常须一鹿车。寂寂岂惟惭邓禹,厌厌更觉类曹蜍。晚窗弄笔聊湔袚,数首清诗手自书。
就中十三弦最妙,应宫出入年方少。青骢惯走长楸日,
菱溪之石有六,其四为人取去,而一差小而尤奇,亦藏民家。其最大者,偃然僵卧于溪侧,以其难徒,故得独存。每岁寒霜落,水涸而石出,溪旁人见其可怪,往往祀以为神。菱溪,按图与经皆不载。唐会昌中,刺史李渍为《荇溪记》,云水出永阳岭,西经皇道山下。以地求之,今无所谓荇溪者。询于滁州人,曰此溪是也。杨行密有淮南,淮人讳其嫌名,以荇为菱;理或然也。溪旁若有遗址,云故将刘金之宅,石即刘氏之物也。金,伪吴时贵将,与行密俱起合淝,号三十六英雄,金其一也。金本武夫悍卒,而乃能知爱赏奇异,为儿女子之好,岂非遭逢乱世,功成志得,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?想其葭池台榭、奇木异草与此石称,亦一时之盛哉!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,尚有居溪旁者。予感夫人物之废兴,惜其可爱而弃也,乃以三牛曳置幽谷;又索其小者,得于白塔民朱氏,遂立于亭之南北。亭负城而近,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。夫物之奇者,弃没于幽远则可惜,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。嗟夫!刘金者虽不足道,然亦可谓雄勇之士,其平生志意,岂不伟哉。及其后世,荒堙零落,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,况欲长有此石乎?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。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,可以一赏而足,何必取而去也哉。
多少人经过此去,一生魂梦怕潺湲。"
"吾今老矣。好归来、了取青山活计。甲子一周余半纪,谙尽人间物理。婚嫁随缘,田舍粗给,知足生惭愧。心田安逸,自然绰有余地。
桂轮逼采,菱沼漾金,潜虬暗动鲛室。水路乍疑霜雪,明眸洗春色。年时事,还记忆。对万顷、葑痕龟坼。旧游处,不认三潭,此际曾识。今度涌金楼,素练萦窗,频照庚侯席。自与影娥人约,移舟弄空碧。宵风悄,签漏滴。早未许、睡魂相觅。有时眼,月被云妨,天也拼得。
忆昔当年随计吏,马蹄终日为君忙。"
夜雨沧波上,寒塘草市中。钟闻两寺应,室掩一床空。买醉留僧烛,敲吟折水荭。沙边鸣宿雁,亦似哭诗翁。
静众寻梅酒百缸。若说弦歌与风景,主人兼是碧油幢。"
"月挂琼钩,日添绣线。骑花翻浪重帘卷。风传环佩晓珊珊,画堂羯鼓催开燕。
郑元和,当初有家缘。骑骏马,来过粉墙边。一段风流,佳人二八年;四目相窥,才郎三坠鞭。心坚石也穿,如鱼似水效鹣鹣。郎君梦撒毡,鸨儿苦爱钱。瓦罐爻槌,凄凉受了万千;夜宿卑田,则为李亚仙。
字字披肝意倍亲,开缄尚喜墨痕新。深规后辈谋偏远,勉绍先型志好伸。千古功名犹易得,一家孝友最难真。渭阳忽忆平津馆,宅相还欣有替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