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王郎
秦望山头,看乱云急雨,倒立江湖。不知云者为雨,雨者云乎?长空万里,被西风变灭须臾。回首听月明天籁,人间万窍号唿。谁向若耶溪上,倩美人西去,麋鹿姑苏?至今故国人望,一舸归欤。岁云暮矣,问何不鼓瑟吹竽?君不见王亭谢馆,冷烟寒树啼乌!
仙桥危石架,幽洞乘□□。□□□□□,□□□易测。
春昼自阴阴,云容薄更深。蝶寒方敛翅,花冷不开心。亚树青帘动,依山片雨临。未尝辜景物,多病不能寻。
晴明路出山初暖,行踏春芜看茗归。乍削柳枝聊代札,时窥云影学裁衣。身闲始觉隳名是,心了方知苦行非。外物寂中谁似我,松声草色共无机。
昨夜夜半,枕上分明梦见。语多时。依旧桃花面,频低柳叶眉。半羞还半喜,欲去又依依。觉来知是梦,不胜悲。
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历中宦者,为足下道滇黔间事。余闻之,载笔往问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为我书其语来,去年冬乃得读之,稍稍识其大略。而吾乡方学士有《滇黔纪闻》一编,余六七年前尝见之。及是而余购得是书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证其同异。盖两人之言各有详有略,而亦不无大相悬殊者,传闻之间,必有讹焉。然而学土考据颇为确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记,二者将何取信哉?昔者宋之亡也,区区海岛一隅,仅如弹丸黑子,不逾时而又已灭亡,而史犹得以备书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闽越,永历之帝西粤、帝滇黔,地方数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义,岂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惭以灭没。近日方宽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讳者万端,其或菰芦泽之间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谓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书未出,又无好事者为之掇拾流传,不久而已荡为清风,化为冷灰。至于老将退卒、故家旧臣、遗民父老,相继澌尽,而文献无征,凋残零落,使一时成败得失与夫孤忠效死、乱贼误国、流离播迁之情状,无以示于后世,岂不可叹也哉!终明之末三百年无史,金匮石室之藏,恐终沦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诸书,缺略不祥,毁誉失实。嗟乎!世无子长、孟坚,不可聊且命笔。鄙人无状,窃有志焉,而书籍无从广购,又困于饥寒,衣食日不暇给,惧此事终已废弃。是则有明全盛之书且不得见其成,而又何况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区区之轶事乎?前日翰林院购遗书于各州郡,书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节事涉边疆者,民间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购者,其外颇更有潜德幽光,稗官碑志纪载出于史馆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则亦无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难也!余员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辄好问当世事。而身所与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无有以此为念者,又足迹未尝至四方,以故见闻颇寡,然而此志未尝不时时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来与余面论其事,则不胜幸甚。
东风吹雨过青山,却望千门草色闲。家在梦中何日到,春生江上几人还?(春生 一作:春来)川原缭绕浮云外,宫阙参差落照间。谁念为儒逢世难,独将衰鬓客秦关。
经乱衰翁居破村,村中何事不伤魂。因供寨木无桑柘,为着乡兵绝子孙。还似平宁征赋税,未尝州县略安存。至今鸡犬皆星散,日落前山独倚门。
调角断清秋,征人倚戍楼。春风对青冢,白日落梁州。大漠无兵阻,穷边有客游。蕃情似此水,长愿向南流。
真宰偏饶丽景家,当春盘出带根霞。 从开一朵朝衣色,免踏尘埃看杂花。
梦觉透窗风一线,寒灯吹息。那堪酒醒,又闻空阶,夜雨频滴。嗟因循、久作天涯客。负佳人、几许盟言,便忍把、从前欢会,陡顿翻成忧戚。愁极,再三追思,洞房深处,几度饮散歌阑,香暖鸳鸯被。岂暂时疏散,费伊心力。殢云尤雨,有万般千种,相怜相惜。恰到如今,天长漏永,无端自家疏隔。知何时、却拥秦云态?愿低帏昵枕,轻轻细说与,江乡夜夜,数寒更思忆。
"胡腾身是凉州儿,肌肤如玉鼻如锥。桐布轻衫前后卷,
恭禋展敬光先德,苹藻申虔表志诚。"
扬之水,不流束楚。终鲜兄弟,维予与女。无信人之言,人实诳女。扬之水,不流束薪。终鲜兄弟,维予二人。无信人之言,人实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