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律·和柳亚子先生
从来系日乏长绳,水去云回恨不胜。 欲就麻姑买沧海,一杯春露冷如冰。
大丈夫其谁不有四方志?则仆与宗衮二年之间,会而离,离而会,经途所亘,凡三万里。何以言之?去年春会于京师,是时仆如桂林,衮如滑台;今年秋,乃不期而会于桂林;居无何,又归滑台,王事故也。舟车往返,岂止三万里乎?人生几何?而倏聚忽散,辽夐若此,抑知己难遇,亦复何辞!岁十有一月,二三子出饯于野。霜天如扫,低向朱崖。加以尖山万重,平地卓立。黑是铁色,锐如笔锋。复有阳江、桂江,略军城而南走,喷入沧海,横浸三山,则中朝群公岂知遐荒之外有如是山水?山水既尔,人亦其然。衮乎对此,与我分手。忘我尚可,岂得忘此山水哉!
崇祯五年十二月,余住西湖。大雪三日,湖中人鸟声俱绝。是日更定矣,余拏一小舟,拥毳衣炉火,独往湖心亭看雪。雾凇沆砀,天与云与山与水,上下一白。湖上影子,惟长堤一痕、湖心亭一点、与余舟一芥、舟中人两三粒而已。(余拏 一作:余挐)到亭上,有两人铺毡对坐,一童子烧酒炉正沸。见余大喜曰: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!”拉余同饮。余强饮三大白而别。问其姓氏,是金陵人,客此。及下船,舟子喃喃曰:“莫说相公痴,更有痴似相公者。”
抛掷南阳为主忧,北征东讨尽良筹。时来天地皆同力,运去英雄不自由。千里山河轻孺子,两朝冠剑恨谯周。唯余岩下多情水,犹解年年傍驿流。
城尖径昃旌旆愁,独立缥缈之飞楼。峡坼云霾龙虎卧,江清日抱鼋鼍游。扶桑西枝对断石,弱水东影随长流。杖藜叹世者谁子,泣血迸空回白头。
"琪树西风枕簟秋,楚云湘水忆同游。
"今日云輧渡鹊桥,应非脉脉与迢迢。
遥遥去巫峡,望望下章台。巴国山川尽,荆门烟雾开。城分苍野外,树断白云隈。今日狂歌客,谁知入楚来。
秋光烛地。帘幕生秋意。露叶翻风惊鹊坠。暗落青林红子。 微行声断长廊。熏炉衾换生香。灭烛却延明月,揽衣先怯微凉。
北斗挂城边,南山倚殿前。云标金阙迥,树杪玉堂悬。半岭通佳气,中峰绕瑞烟。小臣持献寿,长此戴尧天。
回望高城落晓河,长亭窗户压微波。水仙欲上鲤鱼去,一夜芙蓉红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