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颇蔺相如列传(节选)
当昔襄阳雄盛时,山公常醉习家池。池边钓女日相随,妆成照影竟来窥。澄波澹澹芙蓉发,绿岸参参杨柳垂。一朝物变人亦非,四面荒凉人住稀。意气豪华何处在,空余草露湿罗衣。此地朝来饯行者,翻向此中牧征马。征马分飞日渐斜,见此空为人所嗟。殷勤为访桃源路,予亦归来松子家。
在荥阳,是所知今遂宁萧侍郎牧荥阳日作矣。花明柳暗绕天愁,上尽重城更上楼。欲问孤鸿向何处?不知身世自悠悠。
"为爱松声听不足,每逢松树遂忘还。
移舟泊烟渚,日暮客愁新。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。
君子曰:学不可以已。青,取之于蓝,而青于蓝;冰,水为之,而寒于水。木直中绳,輮以为轮,其曲中规。虽有藁暴,不复挺者,輮使之然也。故木受绳则直,金就砺则利,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,则知明而行无过矣。吾尝终日而思矣,不如须臾之所学也;吾尝跂而望矣,不如登高之博见也。登高而招,臂非加长也,而见者远;顺风而唿,声非加疾也,而闻者彰。假舆马者,非利足也,而致千里;假舟楫者,非能水也,而绝江河。君子生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。积土成山,风雨兴焉;积水成渊,蛟龙生焉;积善成德,而神明自得,圣心备焉。故不积跬步,无以至千里;不积小流,无以成江海。骐骥一跃,不能十步;驽马十驾,功在不舍。锲而舍之,朽木不折;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。蚓无爪牙之利,筋骨之强,上食埃土,下饮黄泉,用心一也。蟹六跪而二螯,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,用心躁也。
五柳先生本在山,偶然为客落人间。秋来见月多归思,自起开笼放白鹇。
蒹葭霜冷雁初飞。重嘶匹马吟红叶,却听疏钟忆翠微。
索居犹几日,炎夏忽然衰。阳彩皆阴翳,亲友尽暌违。
更有上方人罕到,暮钟朝磬碧云端。"
"百千孙子子,八十老翁翁。人间天下清福,阅世苦难同。谁叹东门猎倦,谁笑南阳舞罢,万事五更钟。但愿人长久,聊复进杯中。
营营青蝇,止于樊。岂弟君子,无信谗言。营营青蝇,止于棘。谗人罔极,交乱四国。营营青蝇,止于榛。谗人罔极,构我二人。
云起将歌发,风停与管遒。琐除任多士,端扆竟何忧。"
美人消息隔重关,川途弯复弯。沉沉空翠厌征鞍,马前山复山。浓泼黛,缓拖鬟,当年看复看。只余眉样在人间,相逢艰复艰。
缥缈危楼紫翠间,良辰乐事古难全。感时怀旧独凄然。璧月琼枝空夜夜,菊花人貌自年年。不知来岁与谁看。
钓鱼台,十年不上野鸥猜。白云来往青山在,对酒开怀。欠伊周济世才,犯刘阮贪杯戒,还李杜吟诗债。酸斋笑我,我笑酸斋。晚归来,西湖山上野猿哀。二十年多少风流怪,花落花开。望云霄拜将台。袖星斗安邦策,破烟月迷魂寨。酸斋笑我,我笑酸斋。
庄周梦胡蝶,胡蝶为庄周。一体更变易,万事良悠悠。乃知蓬莱水,复作清浅流。青门种瓜人,旧日东陵侯。富贵故如此,营营何所求。
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历中宦者,为足下道滇黔间事。余闻之,载笔往问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为我书其语来,去年冬乃得读之,稍稍识其大略。而吾乡方学士有《滇黔纪闻》一编,余六七年前尝见之。及是而余购得是书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证其同异。盖两人之言各有详有略,而亦不无大相悬殊者,传闻之间,必有讹焉。然而学土考据颇为确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记,二者将何取信哉?昔者宋之亡也,区区海岛一隅,仅如弹丸黑子,不逾时而又已灭亡,而史犹得以备书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闽越,永历之帝西粤、帝滇黔,地方数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义,岂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惭以灭没。近日方宽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讳者万端,其或菰芦泽之间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谓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书未出,又无好事者为之掇拾流传,不久而已荡为清风,化为冷灰。至于老将退卒、故家旧臣、遗民父老,相继澌尽,而文献无征,凋残零落,使一时成败得失与夫孤忠效死、乱贼误国、流离播迁之情状,无以示于后世,岂不可叹也哉!终明之末三百年无史,金匮石室之藏,恐终沦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诸书,缺略不祥,毁誉失实。嗟乎!世无子长、孟坚,不可聊且命笔。鄙人无状,窃有志焉,而书籍无从广购,又困于饥寒,衣食日不暇给,惧此事终已废弃。是则有明全盛之书且不得见其成,而又何况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区区之轶事乎?前日翰林院购遗书于各州郡,书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节事涉边疆者,民间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购者,其外颇更有潜德幽光,稗官碑志纪载出于史馆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则亦无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难也!余员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辄好问当世事。而身所与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无有以此为念者,又足迹未尝至四方,以故见闻颇寡,然而此志未尝不时时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来与余面论其事,则不胜幸甚。
倩语张骞莫辛苦,人今从此识天河。
白须宗孙侍坐时,愿持寿酒前致词。致词何所拟?愿自边城始。边城贵者李将军,战鼓遥疑天上闻。屯田布锦周千里,牧马攒花溢万群。白云本是乔松伴,来绕青营复飞散。三声画角咽不通,万里蓬根一时断。丰州闻说似凉州,沙塞清明部落稠。行客已去依独戍,主人犹自在高楼。梦视旌旆何由见,每值清风一回面。洞里先生那怪迟,人天无路自无期。砂泉丹井非同味,桂树榆林不并枝。吾翁致身殊得计,地仙亦是三千岁。莫着戎衣期上清,东方曼倩逢人轻。